Wednesday, September 26, 2012

秋海棠的哀思 Don't Cry For Me, Begonia!









秋海棠的哀思 Don't Cry For Me, Begonia!

在辦公室牆上掛了一小幅舊版中國地圖。不是對古老的東西有一種莫名的厚愛,而是,凝視著那塊像秋海棠的中國版圖,最能勾起一些遐想。

小學時,在國語課中,老師說﹕過去的中國版圖就像一葉秋海棠。放學後一直跑了十五分鐘,回到家裡,連書包也無心放下。母親站在門前,以為這個孩子又在學校出了什麼事,她的目光一直跟到露台上。花架上種了一盆秋海棠,把葉子翻來覆去,看了又看,口中喃喃自語﹕『多像!多像!』於是摘下最大的一片,用草紙包好,夾在書中,想拿回學校,給老師及同學看......

在香港英式殖民地教育下長大,從來就沒有『國家』的觀念,有的只是對中國文化、土地與人民的粗糙情懷。類似用秋海棠葉來比喻中國,這印像是十分深刻的,一直沒有從記憶中抹掉。

中學畢業,血氣方剛,正踫上了『保衛釣魚台運動』。是那葉秋海棠的情結,驅使我走進時代的洪流,冒著被港英警察拘捕及毆打的危險,參加了在維多利亞公園的集會,及在灣仔海傍的遊行,到日本駐港總領使館遞交抗議書。

在當時香港『左派』的眼中,『保釣』運動是『托派』在幕後操縱的,因此,在左派辦的『愛國學校』的學生,是禁止參加的,他們只得躲藏在陰暗的角落咽鳴。在七十年代的保土衛國運動中,就沒有他們的份兒。台大及師大學生只准在校園內集會遊行,美國及香港均有大規模的示威遊行,唯獨是中國萬馬齊喑。後來才知道是為中日建交鋪路,及為田中角榮訪華營造氣氛。心中的秋海棠,在胸口上緊緊的拉了一下。

在『保釣』的年代看中國地圖,香港及澳門下面分別寫上『英佔』及『葡佔』字樣,兩塊小小的土地,如今已重回中國的懷抱了。東沙、中沙、南沙及西沙群島,有些雖然是在地圖的範圍以外,亦在一旁的角落加上去。珍寶島根本是沒有標出,釣魚台列嶼亦沒有特別的註明。在秋海棠的北面,外蒙古是明顯地劃了出去,就好像被蟲蛀掉了一樣。曾醉臥在長安街頭的詩人李白,一覺醒來,家鄉『碎葉』現已成為吉爾吉斯斯坦共和國的領土了。

近日在電腦網上看到,在1999年,中國跟俄國簽訂了『中俄全面勘分邊界條約』,又在2002年,與塔吉克斯坦共和國簽了『中塔國界補充協定』。這樣,三百四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,就從此劃了出去。

那葉壓在書本的秋海棠,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給老師及同學看。不知在哪年、哪月、哪一天,無意中打開那本舊書,枯黃乾脆的葉子,已碎裂成無數小片,散落在地上,拾也拾不起來。數顆淚珠,就掉落在其中。10\25\2002寫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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