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November 27, 2016

在巴富街官立小學上午校的日子 (11)My Primary School Years At The Perth Street GPS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在巴富街官立小學上午校的日子 11鳳凰木長大了

面對著巴富街官小後門是舊軍營,一排排掃上黑色的木板尖頂屋,是喇沙書院的臨時校舍。左邊是英軍眷屬宿舍,右邊原是一片荒野小山丘,當時還未有街名,現在查看谷歌地圖,才知道這條是石鼓街。小山邊就是我們的天然遊樂場,那裡長滿茂密的蘆葦草,高過孩童人頭,鑽進去玩捉迷藏,走出來時,已不知是天南地北了。捉蝸牛,玩蚯蚓,追逐在小樹間,整個長週上課後的星期六,就在山邊遊樂場渡過。

蝸牛是吸在濕陰的石縫間,姓鍾的這個小混蛋,用力把蝸牛拉下,放在沙地上,用腳把蝸牛殼踏得粉碎,他還要看看這無殼蝸牛,怎樣活下去。看到泥沙地上有小孔眼,用樹枝挑開洞口,蚯蚓便挖了出來,再用樹枝把蚯蚓切成兩截,鍾說另一截會長出頭來。真不知道他從那裡學得如此凶殘。唯一能阻止他的,就是說訓導主任黃流來了。

學校的大門前和後門的行人路上,種滿了幼樹苗,上課前,常在樹間穿來插去,這原來就是樹頂長滿紅花的鳳凰木,巴富街現已成為觀看鳳凰木的景點。當你在57月間,駕車經過巴富街,再轉入石鼓街,凝望著盛開的鳳凰木,彷彿是在尋找兒時在樹下的玩伴,你還能記得起她的名字嗎? 濃密的葉子,遮蔽著絢麗的陽光,隨手拾起落在地上色彩鮮艷花瓣,綴在老伴斑白的鬢邊,再次重回到那童真的歲月。

閒來無事,在網上瀏覽,無意看到褚兆漢學長在臉書上登了巴官小1958年和1970上午校畢業照,上面當然沒有我在其中,因那都不是我小學畢業的年份,但有熟悉校長和老師,名字已經不記得清楚了,唯一的是徐虹磯校長及班主任何松年老師。還有兩張獎狀,上面分別有徐校長楷書和行書親筆字體,十分珍貴。這些照片已分享到在臉書的巴官小群組上。

我從沒當過領袖生,風紀,班長,甚至連當個行長,小狼隊也無緣,大考小考名次中等,絕無嚐過上臺領獎的滋味。因此,與徐校長沒有握過手,沒有說過半句話。可是畢業後,兩次與徐校長擦身而過。退休後徐校長是亞皆老街真愛英文書院校監,我曾在那裡代課,教會考班中史,另一次是在利園教署總部成人教育組。兩次都是匆匆忙忙,徐校長總是西裝畢挺,打蝴蝶結領帶,架金絲眼鏡,手挽公事皮包,聲音沙啞,精神抖擻,健步飛快。校長曾為金文泰中學設計校徽,網上還有人拍賣校長的字畫墨寶,叫價不菲。

接替徐虹磯校長的是盧家興校長,小學雞的我是懵然不知,直至到在教育署見工時才想起。因在履歷表填寫在巴官小畢業,面試主考問我是否知道他是誰,我說不認識。坐在面前的主考官正是盧家興校長,真失覺了,結果分派往庇理羅士女中夜校,當會考班地理老師。那時才發覺到,在巴官小畢業的威力。

60年已過,石鼓街貫穿了,山邊遊樂場滿佈豪宅,舊軍營已改建成何文田官中。還健在的校長老師,已步進古稀之年,巴官小也難逃被宰殺的厄運,成為無殼的蝸牛,分割成兩截的蚯蚓,長長的蘆葦已清除乾淨。可是種植在行人路邊,那十數株的鳳凰木,依然挺立,茂密的枝葉,蔭庇着已故簡樸的校園,繼續編織著兒時的夢想。我要當老師,做校長的誓言,仍在樹頂的紅花間飄蕩。11/27/201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