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ne 8, 2009

Hundred Thousand Points of Light 萬點燭光照長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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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點燭光照長空

在6 月3日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,在天安門廣場上空,綻開了數顆軍用信號彈,把黑漆一遍的廣場四週,照得滿天通紅。當時,在廣場示威的群眾,有正在帳篷裏熟睡的學生,根本不知道這是節日的禮花,還是一個極危險的暗號,信號彈相信是戒嚴部隊指揮部發出的,表示所有進京武裝部隊,已經全部就位妥當,一場由軍方執行的清場行動,隨即展開,而且,會強行用一切必須的手段,對付那些連月來,佔據著天安門的『反革命份子』。

坦克及裝甲運兵車從長安大街開過來,鏈帶隆隆輾過天安門的石階,越過路障時,擦出四射的火花。在歷史博物館地道衝出來的野戰軍,手持機槍自動武器,配上刺刀,槍膛上裝滿了殺傷力極強的達姆彈,槍口對準了人民群眾平射。人們無法知道在天安門廣場清場時死傷的數字,但是,香港記者目睹的死難者,多是在廣場外圍,因堵截軍隊及坦克進入天安門,而遇害的學生、工人、市民和群眾。

20年後的6月4日,又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夜晚,在祖國的南大門,倒影在維多利亞海港樹影斜暉,聚集了近20萬人,在悲壯的『血染的風采』歌聲下,黑幡處處,高舉起燭光點點,奠祭英魂,映照長天。幾百、甚至幾千個六四死難者的幽靈,在維多利亞公園上空徘徊、遊蕩,訴說當年意氣風發,充滿浪漫的理想,以身殉國,無愧父母養育之大恩,無悔國家栽培之大德,為這面共和國的旗幟淌下淚,塗上一層無比鮮豔的血水,令上面的5顆金星,變得更加光輝。

雖然,學生在天安門廣場擾攘了近兩個月,但是,無佔領過任何一棟政府辦公大樓,沒有搗毀新華門,沒有進攻政府宣傳廣播機關,沒有傷害任何平民老百姓,沒有癱瘓政府的整體運作,沒有搶劫附近的商業店鋪,沒有四處擺放土制炸彈,說學生是『有組織,有計劃及有預謀』,卻拿不出一點有力的證據來,這算是一場怎麼樣的『暴亂』。學生只用潺弱的身軀,絕食斷水,去打動老人的心。

直到軍隊從八路四方進入天安門前的那一刻,秩序是可以在控制的能力範圍,學生還是主張和平和非暴力的抗爭,要收拾這個局面是絕不困難。政府只要撤回4.26社論,宣佈這場是愛國、民主運動,進行公開坦誠的對話,學生是會在勸喻下,撤離廣場,返回校園,繼續進行和平的示威。不幸的是,那個頑固的老人,堅持己見,認為是沒有退路,才採取果斷的行動,實行武力鎮壓,這個污點,就成了他一生的恥辱,至死也無法推卸屠殺學生的罪責。

學生是今天的精英,明日的棟樑。有機會與現在年青的一代交談,他們對國家沒有要求、沒有祈盼。對20年前,發生在六月四日天安門,這段慘絕人寰的歷史,一無所知。稍為上了一些年紀的,有機會來到美國,呼吸著民主空氣的同胞,還會『義憤填鷹』地說,學生是『該殺』的,不然中國是沒有今日的『威煌』。大概他們領受著資本主社會的恩惠,看不見在太平洋彼岸繁華的背後,卻是一個『人吃人』的社會,貪官橫行,貧富懸殊,人禍不斷,壓制資訊流通,打擊異議人士,鉗制民主思想,這樣的國家縱有天下的財富,也不會是人民的福幸。

主張和平、非暴力抗爭的美國黑人民權領袖,馬丁路德金博士曾說﹕真正的和諧社會不是爭議的消失,乃是公義之彰顯。美國總統林肯說過﹕當你有義務去抗議時,沈默就是罪孽。當年學生向老人政治、專橫的權勢,勇猛地衝刺,目的是抗議不公平的社會,結束過往沈默無聲的中國,結果被血腥鎮壓下來。在爭議消失的時候,萬馬齊瘖,公義亦無法得到彰顯,和諧社會的構建,成了空洞的口號。每年在這個日子,萬點燭光,定會一再映照在神州的長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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