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September 17, 2011

親一親自己人 Hugging me, Hugging you!(II)


 



《7 號巴士》 中


手中拿著是多種硬幣,看一看,還有英國女皇的頭像。回歸已有6年,五星紅旗招展,隨處可見,只有手上的輔幣,依然是老樣子。在司機駕駛艙旁邊,放著自動收銀機。乘客十分疏落,車廂燈光黯淡,加上老眼閽花,只見到上面有兩個不同的價錢,不知如何是好。於是用純正的港式廣東話問司機,究竟要付那個車資。


巴士司機現在已升格,貴為車長了。其實,不用問,只要亂投三、五塊錢硬幣,算起來只不過是俱俱數十美仙,免得惹來惡感,不問猶是可,一問反而是後悔不已。


『你喺外來人,佢地對香港有貢獻。』車長目露凶光,刺耳的音調,有如高唱革命樣板戲,或比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新聞佈告員還要“雄亮”。原來上面是成人車費,下面長者及小童半價。坐在前邊橫排的兩位老人家,也大為吃驚,連忙舉起“老人八達通卡”,表明是長者,只付半價車費。貌似年青的我,真的想冒充老人家,騙九巴的車費嗎?


唐代賀知章少小離家,老大還鄉,村童亦只是“笑問客從何處來”而已,那有九巴車長那樣凶神惡氣。九七以後,經濟低迷,加上受到“沙士”衝擊,怒氣竟轉移到這離家20載尋歸處的“外來客”身上,實錯怪這個“異鄉人”了。


臨回港前,才收到香港政府寄來的宣傳品--“心意傳萬里”明信片,上面個個都是迎人的笑臉。步出機場禁區,也接過“仙女”一個親善禮包。想不到由“無產者”搖身一變成為“負資產”者九巴車長,對一個在香港土生土長的“外來人”,竟來一個“文革式”批鬥,再加上一個“噴氣式”,讓這個只不過不知車費多少的“陌上歸人”,踫了一鼻子灰。


在美國,華人受到歧視,多出於無知與種族偏見,當然還有歷史的因由。在香港受到“歧視”,甚至“敵視”,卻是首次,希望這是“美麗的誤會”。祖父從廣東中山遷居香港,父親在香港出生,是宣統元年,那時民國還未有成立,更不用說新中國了。而加上在香港出生的兒子,他已經是第四代香港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