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indergarten Cops 寃有頭

寃有頭

最近在全國各地襲擊幼兒園事件頻生，為著自保，幼兒園便掛出「寃有頭債有主，前面左轉是政府」的橫幅，之後，政府門口也打出一條橫幅：「別煩我，正開會，前面右轉是部隊！」部隊門口也打出橫幅：「是俊傑，懂時務，前面不遠是稅務。」稅務門口也打出橫幅：「這事不歸我們管，砸你飯碗是城管。」城管門口也打出橫幅：「我們只管攤，有事找公安。」公安門口也打出橫幅：「我無為，我和諧，再走兩步是政協。」政協也打橫幅：「我們政協也很慘，還是去找房地產。」房地產也打橫幅：「官商勾結我無罪，你們趕緊洗洗睡！」睡覺也有意見：「無法入睡夢難圓，全怪隔壁幼稚園！」

以上所引，已在互聯網上流傳甚廣，有不少人轉帖到網誌、論壇及網頁上，就像滾雪球一樣。當然，掛出橫額的可能性極低，但部門間互相推搪，不願承擔責任，那就是毋用置疑的了。在5月12日，中國陝西南鄭縣又發生一宗襲擊幼兒園事件，造成七名幼兒和一名女教師死亡，11名幼兒和另外一名成人受傷。合計起來，這已經是3月份以來，中國發生的第6宗此類襲擊。這5宗襲擊均是由40多歲的中年男子發動，目標都是小學生或幼兒。這些襲擊事件，分別發生在福建南平、廣西合浦、廣東雷州、江蘇泰興和山東濰坊。其中雷州和泰興的襲擊事件，更是僅隔不到24小時時間。此前，北京當局曾在安全會議上，提出要求各地最高官，直接負責學校安全。

發生在中國的幼兒園血案，實際是深水埗元州邨幼稚園血案的翻版。在1982年6月3日，元洲街邨曾發生一件轟動全港的案件，一名精神病人李志衡在元洲街邨家中，持刀斬死母親與妹妹後，衝落樓下的「安安幼稚園」，襲擊幼稚園學生，4名幼稚園學童被斬死，多名幼稚園學生受傷。最後，警員開槍打傷凶徒才結束事件，慘案共釀成6死40多人傷，是香港有史以來精神病人失常，引致最嚴重的暴力傷亡個案。

當然，在每一襲擊事件中，行兇者各自有不同的動機，但無獨有偶，傷害的對象都是全無反抗能力的弱質孩子。這裏不排除“有樣學樣”的成份，筆者更無意，在此推測兇徒作案時的心理狀況，但從眾多的事例來看，這種 “六國大封相”式“一鑊熟”作惡手法，是毋視法紀、不顧後果的凶殘行為，除了是精神上有問題外，也會是包括“有寃無路訴”的成份在內，這特別是以壓在社會低層，怨憤無法從正當途徑得到渲洩，問題得不到妥善的解決，所帶來的必然結果。人性變得如此暴戾，報復心理這麼強，發洩情緒的手法這樣極端，是社會道德總崩潰的側面反映。

簡單地說，一個禁閉式與開放式社會的分別，往往在於社會上的怨氣，是否有合理途徑得到發洩，公眾傳媒是否會客觀持平地報導，民選公職人員是否會做人民的代言人，學者知識份子是否會為民請命，維權律師組織是否會為受害人倡議發聲，法律及法庭的審判是否會是公開公正嚴明，政府政策是否會向權貴傾斜，警察是否會文明執法，過程是否平等及透明度高。從這些殺幼孩的案件來說，實找不到什麼正面的答案，正常減壓消氣孔是不存在的。

多間幼兒院遇襲，殺了這樣多孩子，淚盈總理終於開了腔，說這是由於社會存在著深層次矛盾而導至的。所謂“深層矛盾”，當然不是年一半載形成，也非一朝一夕可以解決，現政府除了用重典、判死刑之外，還有什麼八寶，可以拿出來鎮怯逞兇者呢！須知，這類案件防不勝防，極其量是事後緝拿兇徒歸案，但大多數行兇者在作案後畏罪自殺，逃避法律的懲罰，主張用嚴刑峻法的專家學者，不是可以休矣。

體察民情漂亮的話說盡，惡形惡相恐嚇的聲明發過，幼兒院警衛上崗了，家長戰戰兢兢的送子女上學，沒有人會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，人身安全沒有保障。有人說殺人者精神有問題，另有是租客與房東的爭拗，甚至是擔心自己的健康，去襲擊幼兒院。假若，簡單如情緒不穩、對健康有顧慮，甚至是租務赳紛，當然不可以說成是殺孩子的理由，亦不會是什麼“深層社會矛盾”，其實掩蓋在背後的，就是上至政府領導人，下至平民老百姓，統統沒有尊重別人生存的基本權利，這才是怨懟的源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