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石激起千層浪 Make Waves

一石激起千層浪

為宣傳北京六四民主運動20週年紀念，在4月中，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主席，司徒華先生走訪了北美多個城市，其中一站就是波士頓，並在哈佛大學作演講，預言北京愛國民主運動會在2022年得到平反，亦談及當前一浪高於一浪的中國民主運動，所持的論據是﹕自六四被血腥鎮壓後，黨內的開明、健康力量已全部受挫，但是，在民間卻激起4股不可忽視的社會力量，推動著中國的民主進程。這4股力量分別為﹕維權、互聯網、宗教及環保。

『維權』一詞是始於80年代，意思是維護人民的基本權益，主要訴求是，環繞著捍衛在中國現行法律下所保障的權力，和在權力被侵犯時，進行反抗。形式是聚集、遊行、法律訴訟及傳媒暴光等。而作為一種大規模的社會運動，是在2000年以後開始形成。伴隨著中國經濟發展，官商之間利益輸送，政府腐敗，這種『群起』事件，無日無之，小則有二、三十人，在村中聚集，反對地方官員與發展商勾結，強行徵收農地，侵吞償款。大則一、二萬人抗議工廠倒閉，包圍政府辦公大樓、公安局，群情洶湧，多少會涉及一些暴力行為，但是，並不持久，不是政府退縮，就是在軍、警鎮壓下四散。這種公民覺醒運動參加者日眾，已構成對當權者的挑戰力量，而最終必然會觸及政治禁區，發展成為要求民主參政的切入點。

如果，今天還感受不到互聯網的威力，可以說，就錯過了在21 世紀的精神文明生活了。自1994 年起，中國正式加入了全功能的國際互聯網。最初是透過電腦作為傳遞訊息的工具，發展開來，用戶可註冊不同的域名、網址，上傳或下載資料，在網際瀏覽，在討論區聊天，寫自己的網誌，組成社群、互動聯動，現在，這些網上活動都可用簡單的手機進行，無遠弗屆。到2009 年，中國共有近3億網民，域名達1357萬個，網站221萬個，居世界第一位。在網上除了表達意見外，還可鼓動風潮，發表議論，收集聯署簽名，提出訴求，進行倡議。這種群體意向，影響廣泛，在某種程度上，已經能夠取代了接受官方指令的媒體，直接與國家權力抗衡，成為一股不可忽視，衝擊現有政治架構力量。

最為網民所傳頌的，算是『玉嬌刺官』案了。被民間稱為『巴東烈女』的21歲洗腳場服務員鄧玉嬌，因拒絕三名縣官的『特別服務』要求，被壓在沙發危急之際，免強拿住旁邊的修腳甲刀子，把其中一官刺死及刺傷另外一官後，卻被控『過份自衛』，在精神病院作刑事拘留，但消息傳開後，在全國網民、記者及維權律師的聲援下，得到保外回家。在審訊期間，法庭門外聚集了500人，結果在6月16日，被巴東縣法庭裁決『免予刑事處罰』，當庭釋放，交由父母在家中監管。此案充份發揮了網絡及網民的威力。

所謂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。中國政府為著抵消互聯網的效應，在京奧之後，已全面啟動『金盾工程』，藉口堵塞色情網站之餘，也對國內外『敵對』網站進行全面封殺、屏蔽，受牽連的有全無政治成份的讀書會、討論區，甚至博客亦無一幸免。這種虛怯的做法，只會刺激網民的反彈，八仙過海，各顯神通，挖『長城耐火牆』的牆腳。為此，政府又推行第二步的堵截工程，宣佈所有在境内銷售的電腦，必須預裝綠色上網過濾軟件稱為『濾壩』，以便過濾互聯網上的『不良』文字和圖像。政府企圖壟斷資訊的自由流通，網民唯一享有上網的權利都被剝奪，欠缺精神生活，他們的怨憤必定會轉移到政府身上，這只會適得其反。

近年來，在中國發展得最快的宗教算是基督教了。雖然，基督教在中國傳播已有幾百年的歷史，而且並不是唯一在中國生根的宗教，但是信徒遠比其他宗教為多。在1950年，基督教已被政府編收，納進三自教會，受中央統戰部管理。三自是指自治、自養及自傳，教會不隸屬外國宗教團體，經濟獨立，受政府資助，信徒可作捐獻，傳道人必須是來自本國，不得在教堂以外傳教，跨省傳道必須經審批。現時，在中國已登記的基督徒共有1600萬，而沒有在指定的聚會場所做崇拜的，則遠比這數目為高，大概有1.4億，這些教會自稱為『家庭教會』，雖然，經常受地方官員打壓，在傳播福音之餘，還辦福利、培訓、學習等活動。

比起其他組織活動，民間環保團體是唯一得到官認可及支持的運動，這被政府視為一種全球公益事業，受到肯定。從1995年，第一個環保組織成立後，現時各種各樣的民間團體共有2768家，參予工作的人數達22.4萬，其中以年輕人佔多，學歷高，奉獻精神強，影響面廣。政府要這些組織遵行4項原則﹕幫忙不添亂、參與不干預、監督不替代、辦事不違法。換言之，這些組織只能在體制內作建議，不能越雷池半步。但在經濟突飛發展的同時，就環保議題與地方政府與染污企業，有衝突是在所難免的。比較採取進取路向的環保組織，更主動扶貧解困，關注弱勢社群，維護公眾權益，進行綠色革命，提倡民主法制意識，已成了改變社會不公義的力量。

在西方國家，推動民主進程的往往是由中產階級領軍，中國城鎮人口已突破6億，但大部份人仍是剛剛脫貧，是在超越溫飽線上，達到小康的夢想，中產未成階級，更談不上中產意識。不過在目前中國社會的貧富懸殊，官場腐敗，社會不公的情況發展下去，只會令民間力量來一個總匯合，催化出政治改革的要求。在1919年五四運動提出對『德先生』的呼喚，在2019年，中國人可圓百年的民主夢，應該可以說是樂觀的。